那晚，你與我立在月下聊天。

同學：「夢云，你沒打電話給我，都不知我最近發生了什麼事。」

我不語。

同學：「唉……這件事讓我感觸良深，很多事我都看開，都不要緊了……。」

我不語。

同學：「我體悟到很多……一切都是空的……原來佛陀說的……就是……。」

我不語。

同學：「你怎麼不說話，不問我發生什麼事？」

我講：「這樣……那我問你……你家死人了嗎？」

聽我一說，你滿臉怒容，罵我：「說什麼！」

我又說：「是誰死了？」

「你！！！」

雖然月光灑在我倆身上，只剩悠悠的影子，但仍看的清楚，你氣漲了的臉。

我問：「真的死人了嗎？」

你大聲嘶吼，說：「當然沒有！不過是兩星期前我生重病，差點就不行了。」

我應：「很可惜。」

同學：「可惜什麼？」

「可惜你差點就不行了，只差這一步，你就能『體驗』一切都是空的，而不是『感覺』罷了。」

你略有所思，低頭不語。

我笑了，竊竊的笑。

問：「笑什麼？」

答：「你連命都快沒了，竟然體悟到『空』，體悟到佛陀所說，結果卻為了我問家裡有沒有死人，卻氣成那樣。」

「你……漏餡了。」

接著，你不語，我亦不語，月光仍灑在我倆身上，萬籟俱寂，只剩悠悠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