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生世界如真如幻，說它是真，卻又「生滅變異，虛偽無主」(八大人覺經);說它是幻，當下的覺受又那麼真實，為什麼？因為真理深深地融入虛幻之中。

記得電影「達摩祖師傳」中，有這樣一對話：

僧人問達摩：「既然四大、五蘊皆空，為什麼還要修行？」

達摩舉手打僧人的頭，然後問：「我打你痛還是不痛？」

僧人摸摸自己的頭，若有所悟。

《雜阿含經》中有一段佛陀和弟子的對話如下：

阿支羅迦葉：「瞿曇！苦自作耶？」

佛言：「苦自作耶！此是無記。」

迦葉：「苦他作耶？」

佛言：「苦他作耶！此是無記。」

迦葉：「苦自他作耶？」

佛言：「苦自他作耶！此亦無記。」

迦葉：「苦非自非他！無因作耶？」

佛言：「苦非自非他無因作者，此亦無記。」

迦葉：「云何瞿曇！所問苦自作耶，答言無記？他作耶？自他作耶？非自非他無因作耶？答言無記。今無此苦耶？」

佛告迦葉：「非無此苦，然有此苦。」

迦葉：「善哉！瞿曇說有此苦，為我說我，令我知苦、見苦。」

佛告迦葉：「若受即自受者，我應說苦自作；苦他受，他即受者，是則他作；苦受自受他受復與苦者，如是者自他作，我亦不說；若不因自他無因生苦者，我亦不說。離此諸邊，說其中道。如來說法，此有故彼有，此起故彼起，謂緣無明行，乃至純大苦聚集。無明滅則行滅，乃至純大苦聚滅。」

達摩要僧人，離於空見，當下認取覺知的源頭是什麼？而佛陀則明白告訴阿支羅迦葉，苦的原因很多，不能一概而論，然究其源則是無明所感召，只要滅了無明，則一切苦也跟著滅了。

這個世界雖然變幻不停，但也有三點不容否認：

一、四時變化，生老病死，成住壞空，輪迴不息，是無常也是常。

二、再怎麼禪定功深，多高的修行，也不能否定因果，一旦否定因果，所有的修行、將前功盡棄。

三、不能否定當下的覺受，一旦否定當下的覺受，思維馬上陷入混亂或空洞；但也不能對當下的覺受執著不放，一旦執著與凡夫無異，而是採取「不取不捨」的態度。

佛陀教我們：「禍福相倚，苦樂相因」，是要我們保持出離心，而不是要我們把自己變成無情的枯木死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