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修行心得》
中觀淺見說
文/蓮花妙喜

龍樹菩薩於《中論》說:「因緣(緣起)所生法,我說即是空。」《十二門論》又說:「因緣所生法,是即無自性。」由此可知「緣起自性空」,是中觀見最根本的重要主題。

何謂「緣起自性空」呢?先說「緣起」,佛陀說:「諸法因緣生,諸法因緣滅。」緣起法是通於有情無情的,也就是有情動物與無情器世間事物諸法,皆是由因緣而生而滅的。佛陀又說:「此有故彼有,此生故彼生。」因緣生滅之間有其因果的必然性,不會倒果為因。

所謂「自性」,或說「自體」、「本體」,是指諸法的本質,並含有自己本有、自己形成的意義,也就是不待外緣而原本就是那樣的意思。若說諸法是自生、他生、自他共生、無因生,皆違反佛陀所開示「諸法因緣生」的道理,請同門參閱龍樹菩薩的《中論》。再說「諸法無自性」,也就是世間諸法並沒有它獨立存在的本質。

諸法的存在皆由因緣所生,在俗諦有其假名有的功能作用,所以不能說它是空。然諸法並沒有其獨立存在的本體,所以說它在勝義而言,畢竟是空。這就是諸法即顯即空,不墮空有兩邊的中道實相義。《心經》言:「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,色不異空,空不異色。」所言即是中觀顯空不二的見地。

至於中觀宗分派是如何呢?它分為「外宗」和「內宗」兩大派別。外宗主張無體性,屬於粗品;內宗主張了義大中觀,屬於細品。外宗又分為二派,即:「中觀自續派」和「中觀應成派」。在中國的佛學研究者,對於中觀的次第沒有通達的深入,所以一向都無中觀宗分派之說,唯在藏傳佛教四大傳承中還保存了這詳細的次第觀點。

大中觀有所謂的「他空派」,也即是西藏覺囊派所主張的論點,又稱為「他空大中觀」。他們說如來藏,認為如來藏是實體(真常),所空者是覆蓋如來藏的污垢,所以也有「空」與「不空」如來藏之說,相關這個論點,大家可以參閱《勝鬘經》。但西藏格魯派宗喀巴祖師斥之為錯見,認為如來藏不得說是「實體」,後來宗喀巴祖師的說法傳到中國,即成為「真常唯心」的判教。而且「他空大中觀」亦非「了義大中觀」。

了義大中觀雖也說如來藏,卻不以如來藏為「真常」。因為了義大中觀只將如來藏視為一種清淨的心識境界,能自顯現其功德。例如大日,它能法爾顯現光明,卻不因為此光明的展現而執著大日為「真常」。

因此對於大中觀見的派別,我們必須了解它實際上分為「他空大中觀」、「離邊大中觀」及「了義大中觀」等,不能因為它們都持有如來藏的見地,即錯認它們的見地是一致的。紅教傳承祖師敦珠法王,他亦只認許「了義大中觀」為內宗,並未認許「他空大中觀」為內宗。

雖然他空派的見地並非究竟,但是若站在修道次第的立場,它仍為道次第之所依,因為他空派的見地亦非全然錯誤,它可說是行者次第修證的階梯之一,例如紅教寧瑪派修證心識光明,即由「他空」起修,然後漸次修證,達到「離邊」,最後直證「了義」。所以我們僅可說他空派的見地並非究竟,但卻是道上修的一種方便。另外,依據了義大中觀的見地,認為「性空唯名」的中觀應成派(黃教格魯巴)亦非究竟,所以判定它屬於「粗品」、屬於「外宗」。

最後,祝福大家能深入通達中觀、大中觀見地(大圓滿見地),證得諸法實相畢竟空的究竟義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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