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有情娑婆》
女人香
文/不動

我喜歡……喜歡淺嗅女人身上的香味。

《母親的味道》

當年母親是個非常活躍的職業婦女,工作和家庭早已足夠讓她兩頭忙碌,可還得身兼教會裡的義工,但她卻總能應付裕如,甚而樂在其中。而且不論白天、夜晚,甚或忙碌休憩,母親總是示人以光鮮耀眼、充滿自信,尤其她臉上那勻稱華豔的彩妝,總會讓周圍眾人相形見絀。

我喜歡窩在化妝檯邊觀賞母親化妝的過程,或者毋寧說……其實我喜歡的是,房間裡無所不在的胭脂水粉和進口香水的味道。

我喜歡茉莉淡香的粉底,也喜歡香甜蘋果味兒的鮮艷口紅,更愛花草提煉的誘人香水。如果說香味能夠喚醒記憶、刺激想像力、影響情緒,甚至還能釋放一個人的潛意識!我相信,這些我都相信,因為雖說母親在多年前早已離開,但她身上那股濃郁的香水和胭脂味,卻總能在有意無意間憶及,讓我似乎又回到了當年母親的化妝檯旁,又再一次的癡癡凝望。

《情人的味道》

許是「物極必反」吧!我竟找了一個脂粉不施的情人做伴侶。

第一眼見到妻,我便被她白晢的肌膚所吸引,不同於母親的「老練與滄桑」,她素淨的臉龐簡直是未經世故的單純與亮麗,是如此簡單地讓觀閱者感到酣暢淋漓。

問她為何都不化妝?「不為什麼,就是不想學嘛!」老天,好個懶女人。

但即使不施脂粉,妻身上卻無時不散發一股淡淡的植物花草香味,有時是薰衣草、有時是茉莉花、有時是……。即使每回做完家事後汗水淋漓,卻仍掩蓋不住渾身散發的香氣,我常羨慕她道:

「妳上輩子一定曾經以鮮花供佛,才會有如此麗質!」

「那當然,哪像你們臭男人!才流點汗就渾身酸味兒。」那倒也是。

不可否認,其實結縭這些年,也曾多次為了不同的價值觀而互有怨言。但我相信,倆人前世既已結下情緣,此生自是有待了結,即使婚姻生活充斥著酸甜苦辣、常讓人百感交集地「無以復加」,流落人間的凡夫俗子啊!終究還得嚐它一嚐,又有幾人能逃離愛情的誘惑呢?

《女兒的味道》

女兒臉龐上的味道,真的好香啊!下班後的爸爸,總想在粉臉上狠狠親上一口。

孩子們總愛問他,她們是從哪裡來?我總是回道:

「你、妳們都是阿彌陀佛身邊派下來的小童子啊!」

孩子們聽了開心得咯咯直笑,我也樂得一再重複解釋。或許是還未沾染世俗的習氣,孩子愈小,香氣愈甚,尤其是小女兒,相較於兄、姐逐漸長大的彆扭,她到現在還是喜歡沈溺在父母的愛憐和親吻中。

師佛曾開示過;真佛宗的未來,有待在所有後起之秀手中發揚光大。對師佛、對真佛宗,吾輩弟子皆有一份責任。對孩子們,我更有一份期許、期盼他們有健全的人格和高尚的品德,在不久的將來,他們也都必須適度地「承擔和付出」,不論是對師佛、宗派、社會及家庭。

如果他、她們願意,我會一直給孩子們一個親吻和擁抱,再聞一聞童子身上的「赤子之香」。

《未必皆是空》

我喜歡……喜歡淺嗅女人身上的香味。

常反觀自省,既身為真佛弟子,若常執著於「香氣」的有,是否會讓行者流於俗情,也是否會蒙蔽了真性?

但若硬拗說「香氣」為無,那麼,我是否欺騙了自己?也直接否定了「識」的存在?

又,那個判定有、無的我,又是哪個我……?

心經有云:「是故空中無色。無受想行識。無眼耳鼻舌身意。無色聲香味觸法……。」豈不是告訴我們一切有相皆無嗎?

師佛在聖著第一八八冊「送你一盞明燈」之「風動幡動的爭議」中提到:「不是風動,如果是一位無『觸覺』的人,他絕對無法感應到風在動。不是幡動,如果是一位無『視覺』的人,他同樣對幡動毫無感覺。這全是『見聞覺知』的作用。而『見聞覺知』是什麼?答案是:『心』。」

「關於『心』,佛教有言:『三界唯心,萬法唯識。』眼(色),見性。耳(聲),聞性。鼻(香),嗅性。舌(味),知性。身(觸),碰性。意(法),覺性。意根,總性。阿賴耶,佛性與諸性並存。」「我在此,只是想說:『佛性與其他七識心,是並存的。所有的心,全是佛性所流出。而佛性又是亙在而清淨,不受污染的。學佛的人,不可不知。』」

原來,「喜歡與不喜歡」、「貪著與不著」、「眷戀與放下」,原本也都是佛性的一部份。行者對於「香味」,原不必太執著,也不必去執著於不執著,所以對於香味,我現在又有一番不同於往昔的見解。

在摩尼供文中有云:「淨心為塗香,萬行為妙花。功德為焚香,果德為飲食。智慧為燈明,供養自心中。心王大日尊,心數曼荼羅。三界為一心,心外無別法。自心自供養,色心不二故。五供養諸麈,六大所和合。大曼荼羅身,顯形等諸色。手印標幟等,三摩耶法身。真言色聲中,文字句義等。法身曼荼羅,供養自身佛。四處威儀等,羯磨之法身。我今四法身,諸佛同一體。」

何不把香氣向上供養呢?美好的東西理當由尊貴的諸佛菩薩鑑賞啊!「香味」既以它獨特的形式,提醒世人它們的存在,那麼,我們何不用更獨特的方式讓它們的存在更有價值?

在宇宙裡沒有所謂的巧合,包括香味,所有的事物都會用最適當的方法,在最適當的時候為自己定位。差別就在,行者供養的心念,往往會在不凡的時候,讓平凡變成偉大。

幡動與風動、香味與臭味,其實從來也都無關佛性,但卻也都是佛性之一啊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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願盡形壽奉法持戒。願盡形壽眾善奉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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